温庭筠:儒释道三教并存的佛教思想和交融
忧患慕禅味,寂寥遗世情。
所归心自得,何事倦尘缨。
——温庭筠
唐代社会儒释道三教并存,这种现象在文人身上表现得十分突出,尤其在晚唐乱世生活的温庭筠,具有愤世刺世的儒家思想、叛逆不羁的道教思想和显而不浓的佛教思想,且有互相交融的趋势。
温庭筠是晚唐五代著名文人。他生于太原祁地的名门望族温家。其先祖温彦博是初唐宰相,受唐太宗信任与重用,温家显赫一时,但后来家道中落。他被家族寄予厚望,希望使温家可以再次飞黄腾达,他本人也有光耀门楣的愿望,但怎奈生逢乱世,志高命舛,他有才难以施展,有怨无法呐喊。恃才傲物,蔑视权贵的他只能借助其独特甚至被人所诟病的行为和文学作品表现他的内心情怀。
在这个过程中,他形成了对儒家、佛家、道家的独特理解,其一生都贯穿着对儒释道的践行和思考。具体如何呢?请继续跟随哲学诗画往下看。
1,愤世嫉俗、作为济世的儒家
温庭筠有着济天下、安苍生的理想愿望,他和所有儒生一样想积极入世、报效国家,他多次参加科举考试,从游庄恪太子,入京求仕不得又漫游江南,寻找机会。即便后来与佛教中人结交也是选择在文人和朝臣中颇有名望的宗密禅师,希望借此可以认识更多的权贵,为入仕打好基础。
温庭筠的传奇小说集《乾子》很能说明他积极入世、关心时政的心态。还有他早起的一些诗词,也是积极入世的,充满体现了作为一个儒士想干一番事业的想法。
温庭筠的咏史诗也是承载他入世思想的一类重要作品,约有五十多首,其内容主要包括:借古讽今、揭露和抨击时政;抨击藩镇割据、期望国家统一;歌颂先贤英烈,渴望国家再次强大辉煌;借古抒怀,发泄理想无望的愤慨。这些诗几乎都可看作是他借史刺世、借古讽今的佳作。这些作品将历史中的丑恶与晚唐社会的黑暗联系起来。如:
穆满曾为物外游受佛家思想影响很深的唐代诗人,六龙经此暂淹留。返魂无验青烟灭,埋血空成碧草愁。香辇却归长乐殿,晓钟还下景阳楼。甘泉不复重相见,谁道文成是故侯。
——《马嵬驿》
铁马云雕共绝尘,柳阴高压汉宫春。天清杀气屯关右,夜半妖星照渭滨。下国卧龙空寤主,中原得鹿不由人。象床宝帐无言语,从此谯周是老臣
——《经五丈原》
从以上可以看出,温庭筠虽然未被晚唐统治者重用,但他时刻关心社会现实,永远怀有一颗济苍生、安天下的儒道之心。
2,自然随性、无为空静的道家
唐代道教盛行,其崇尚自由、率性、超然物外的理念受到人们极力追捧受佛家思想影响很深的唐代诗人,因为面对处处受挫、时时遭受束缚的现实,人们在道家的寡欲和自然贴近中,容易得到精神的解脱和放松。生活在这个时期的温庭筠身上自然也有浓厚的道教思想,尤其是其中“道法自然”、追求自由的思想更是深入骨髓。
在温庭筠之前,词主要在民间流传,文人主要精力不在词的创作上把词当成游戏之作。到了温庭筠,他不光致力于填词,更是离经叛道地以女性和风月为对象,创作了不少描绘浓艳香软、姿色风情的女性形象的词作,开创了“花间”一派。他的词被看成是艳俗之作,为一些正统文人所不齿温庭筠:儒释道三教并存的佛教思想和交融,但这恰恰反衬出温庭筠摆脱世俗束缚,追求自由逍遥,回归内心真实自然的思想。
温庭筠的词作中比较突出的是表现道家“人生如梦”理念的作品。道家坚持“人生如梦”的处事态度,是“虚寂”“尽幻”理念的体现。温庭筠现存的七十多首词作中,写梦的作品有十五首,堪称词坛写梦第一人。温庭筠笔下的梦常常和女性、爱情相联系,多种多样:有给人欢乐、甜蜜的香甜之梦;有代表梦醒即面对悲凉之事的残愁之梦;还有反映自己失落抑郁的迷幻之梦;这些对于梦的描写温庭筠:儒释道三教并存的佛教思想和交融,都说明温庭筠带有浓厚的道家理念。
3,显而不浓、慈悲为怀的佛家
晚唐五代社会政治局势日渐纷乱复杂,人们都想找到一块精神净土,以便躲避外界的战乱和纷争。而以慈悲为怀,讲求普度众生、远离红尘的佛教在当时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追捧和奉行,温庭筠也如此。
温庭筠信奉佛教,广交佛缘。据统计,他一生游历寺院众多,广交僧友受佛家思想影响很深的唐代诗人,并创作了大约三十首酬答僧侣的诗作,他还与宗密禅师交往颇深。宗密禅师在中晚唐是赫赫有名的高僧,更是华严宗的一代宗师。温庭筠曾受到宗密禅师的传授,并行弟子礼拜见。由此可以看出,他接受过得道高僧的专门传授,思想中带有一定的佛教教义。
温庭筠信奉“空”“无”“知”等佛教理念,所以他吟诵出了“禅房无外物,清话此宵同。林彩水烟里,涧声山月中。橡霜诸壑霁,杉火一炉空。”、“石路无尘竹径开,昔年曾伴戴颙来”、“兰亭旧都讲,今日意如何。有树关深院,无尘到浅莎”等诗句,表达了他对幽远宁静心境的感悟和追求,也体现了他对从有到无再到知的佛理禅意参悟的智慧。
温庭筠对佛教的参悟是一种显而不浓、明而不迷的境界。他会从思想上、精神上赞同精妙的佛理禅趣,却没有沉陷,没有皈依佛门。佛教于他而言,是精神休憩和疗伤的港湾,却不是他永远停驻的家园。他用凝练的诗句告诉读者,信慕佛禅主要因为现实俗世中的忧患,是源于对现实的不满和困惑,当内心对尘世自有所得时,便不会对俗世厌倦。所以,一旦他心魔解除,便马上回身俗世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大业。
他认为,只要逍遥自适、怡然自处,就能得意忘象,不必进行坐禅那种痛苦的修行。这种将轻松逍遥和修行参悟相结合的方式,更易于人们接受,也利于更好的弘扬佛教。